一半的营收都拿去搞销售。
来源：财通社
作者：何剑岭
又一家药企的IPO进程被巨额的“学术推广”费用绊倒。
近日，深交所官网最新信息显示，江西百神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主板IPO申请，因公司及保荐机构主动撤回，该申请被终止。
在深交所对公司及保荐机构发出的第1轮审核问询函显示，百神药业的巨额销售费用成为重点关注点之一。
巨额销售费用和学术推广会受质疑
深交所信息显示，百神药业的保荐机构是浙商证券，公司IPO申请于3月3日被交易所受理，6月20日交易所发出第1轮审核问询函，8月31日公司及保荐机构回复第1轮审核问询函。
而就是在审核问询函中，百神药业的巨额销售费用以及“学术推广会”的合理性受到质疑。
深交所指出，2020年到2022年3年间，公司的销售费用分别为3亿元、3.32亿元和2.8亿元，学术推广会场次分别为1495场、855场、751场，开会频率远高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均值。
如此算来，百神药业近3年总共开了3101场学术推广会，按每年365天算，平均每天接近3场。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频繁地开学术推广会，百神药业的主业是药品生产还是药品销售呢？
对此，深交所也要求公司说明学术推广的细节及公允性。
实际上，这一问题早在2022年向证监会递交IPO申请时就已经引起了监管层的关注。
2022年12月9日，证监会官网发布了《江西百神药业股份有限公司首发申请文件反馈意见》，证监会提出了多达50个问题。其中第27个问题即涉及公司市场推广费。
证监会要求公司说明，发行人客户主要以公办医院为主，发行人及其实控人或其他工作人员是否存在商业贿赂等违法违规行为，发行人是否制定了防范商业贿赂的内部控制制度及是否有效执行。
今年以来，国家层面接连发布多份文件并召开相关会议，部署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反腐风暴正席卷整个医药领域。有权威媒体表示，医药类企业的销售费用因发生过程虚实难辨、费用产生存在复杂性和隐蔽性，成为极有可能出现商业贿赂的“灰色地带”。
因此，药企的“销售费用”以及“学术推广费”就格外受到舆论关注。8月以来，荣盛生物、力捷迅、津同仁的IPO申请相继被终止，它们的“销售费用”情况也成为关注重点。
市场及学术推广费的营收占比远超同行
在“销售”方面，百神药业的确很舍得花钱。
招股书显示，近3年，销售费用占公司所有费用的比例均超过86%，2021年甚至接近90%。
按公司2022年全年营收5.63亿元计算，销售费用占营收的比例达到49.7%，也就是说，有一半的营收都拿去搞销售了。
那么，令大众敏感的“学术推广会”又花了多少钱呢？
招股书显示，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占公司销售费用的大头，近3年占比也均超过86%。
百神药业解释称，在直销与配送经销模式下，公司需承担产品的推广宣传费。由于药品的用药需求很大程度上受医生与患者对该药品的认知程度影响，因此需要向医生、患者等人群开展市场推广活动。市场推广活动主要包括学术推广会议、市场调研、新媒体推广等各项活动。
放在同行业药企中比较，都是做中成药的，百神药业的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在营收中的占比确实偏高，整整比两行业平均值高出了7个百分点。
前五大客户多为三级甲等医院
那么，百神药业的市场及学术推广会主要面向的客户是哪些呢？招股书中的信息也可以让人了解一二。
招股书显示，百神药业2022年度直销模式的前5名客户中，前4名都是三级甲等医院，第5名是二级甲等医院。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直销前5名客户中，部分单位8月以来开展了反腐警示和反腐自查自纠工作。
例如，百神药业直销第1名客户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于9月6日在官网公布了医药领域反腐败可能涉及的罪名简要梳理。
百神药业直销第3名客户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于8月3日召开了关于落实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自查自纠工作再动员、再部署会议。
典型的家族式企业
招股书显示，百神药业专业从事中药领域研发、生产和销售业务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主要产品为中药配方颗粒和中成药。“百神牌”活血止痛胶囊、蛇胆陈皮口服液市场份额较大。
财务数据显示，百神药业近3年业绩稳步上升。
同时，百神药业也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企业。
公司的创始人为付志高，今年65岁。他在2013年将所持全部股份转让给儿子付诚。
目前，付诚为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直接持有公司股份3,927.30万股，持股比例为66.51%，通过百盛世通间接持有公司81.91万股，持股比例为1.39%，合计持有公司67.90%的股份，系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
付诚与井冈山宜康、百盛世通为一致行动人，合计持有公司73.96%股份。
百神药业公布的实控人及亲属持股和任职关系显示，付诚的弟弟付嘉间接持有公司5.05%的股份，公司董秘徐颖是付嘉的妻子，而另一名直接持有公司0.61%股份的朱喜梅又是徐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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